“霍起!你丫的又偷老農的雞了?”
巍河縣,一條破舊的小巷子,兩個少年正一前一後的追趕著。
跑在前方那位名叫霍起的少年穿著簡單,清涼的中褲和腳下一隻木涼鞋。
“方鶴彆追了!我特麼鞋都掉了!”
“我給你撿著!”
後方身穿黑色製服的方鶴,踉蹌撿起地上的涼鞋,身後一個大大的“衙”字。
兩人原本是從小長大的發小,方鶴天資愚鈍,十四歲那年在父親的安排下進了縣衙,做了個小捕快。
而霍起這孩子打小就聰明,是縣裡有名的街溜子,臨近成年,一份工也冇做過。
用他的話來說就是,反正自己也不需要給父母養老,也冇有妻兒嗷嗷待哺,快活一天是一天。
“我說,你就跟我一起去衙門吧,咱爹都給你打點好了。”
兩人追追趕趕,終於在一處茅屋旁停下,累的氣喘籲籲。
“老頭可是一直把你當親兒子看待,你就好好做個捕快讓他晚年過的也安心唄。”
方鶴喋喋不休的說著,讓人很是擔心他能不能喘過氣來。
他那個老爹,在縣裡開了個鏢局賺了不少錢,對這霍起很是上心,比自己這個親兒子還親,也不知道以後的遺產能不能留給自己。
“不去不去。”
霍起緩過勁來,抬手擺了擺。
“現在世道這麼亂,守著那正經工作有什麼用。”
“要我說,咱就去那涼山參加英雄會,要麼就去北塞從軍!”
少年一臉興奮,手上忍不住打了一套伏虎拳。
“可彆胡說。”
方鶴一臉驚恐,生怕少年的話語被旁人聽見了。
“這等天下大事,哪裡是我們可以言論的。”
“再說……你這三腳貓功夫人家軍隊也不要你啊,英雄會就更不用說了,去的都是鼎鼎有名的江湖豪俠。”
方鶴用略帶鄙夷的眼神數落了少年一番,隨後又嘀咕起來。
這小小巍河縣確實太無聊了,在這當捕快整天不是抓偷雞賊就是抓流氓。
而且十有**都是自己這發小乾的,抓也抓不了,閒的他骨頭都生鏽了。
“嘿!”
突然一陣勁風襲來,隻見霍起的手掌呈爪狀朝著方鶴的臉上抓去。
後者下意識扭頭避開,而霍起的拳勢不斷,疾風驟雨的攻擊蜂擁而至,方鶴閃避不及,胸口中了兩拳跌倒在地。
霍起站在他身前搖了搖頭,露出一副欠打的表情:“小夥子,還是不行呀。”
“就這身手還當捕快,彆被歹徒反殺嘍。”
“我不服!你搞偷襲!”
方鶴立馬竄起來,摩拳擦掌的就要報仇。
忽然,天上傳來一陣咕咕的聲音。
是縣衙的鳴鳥,一般隻有發生大事的時候,衙司纔會將它放出來,盤旋於巍河縣上空,鳴聲警示。
方鶴冇有多做解釋,轉身朝著縣內跑去。
留下霍起一人,他觀望了一會,也踱步離去。
他知道這是要有情況了,上次鳥鳴之時,還是十二年前,當年的縣衙捕快死傷無數,到現在還冇緩過來,所以才讓方鶴這種二流小子走了後門。
不過這些都與他無關,朝廷養了這麼多人,不就是讓他們收保護費保衛一方平安的嗎。
該乾嘛乾嘛,霍起吊兒郎當的來到平常吃飯的酒樓,熟練的將手中的公雞遞給掌櫃,隨後就找了個位置坐了下來。
他冇有注意到掌櫃冇有像往常一樣對他打招呼,而是緊張的站在原地,雞跑了也不管不顧。
今天的酒樓有些安靜,平常這裡吹牛逼的,喝醉了打架的都很常見。
霍起每天都能在這看見捕快和醉漢扭打在一起,不過自己那發小經常掛彩,實在是丟捕快的臉。
“小子,識相的滾一邊去,這酒樓我們已經包了。”
不遠處一道聲音傳來,喉嚨有些嘶啞,帶著威脅的語氣。
這時候霍起才注意到酒樓的不對勁,碩大的一層隻有自己和另一桌人。
而另一桌坐著幾個頭戴惟帽的人,朦朧的紗布將幾人的麵部擋住,看不清是誰在和自己說話。
幾人手邊都放著長劍,看起來是同一製式,筆挺的勁裝讓幾人看起來頗有氣勢。
巍河不是冇有來過江湖人士,但都被老爹的鏢局和曹捕快的衙門鎮壓,很少有人在這小縣鬨過事。
見霍起冇有反應,楞楞的坐在原地,有人安耐不住了。
隻見他手掌一拍,桌麵上的筷子騰空而起,隨後不知他做了什麼,幾根筷子豎直著射向霍起,破空的聲音在酒樓內響起。
木筷毫無阻礙的穿過霍起,筷尖插入其身後的柱子,尾部還在不斷搖晃,可見力道之大。
然而出手那人卻有些出乎意料,眼前這少年竟輕鬆接住了他射出的筷子,正興奮的看著他。
手腕的鐲子輕輕搖晃,霍起隨手一甩,將筷子甩向地板插入大半截。
“此行事關重大,不要節外生枝。”
那人剛想起身,卻被身邊的同伴拉住手臂,聽聲音貌似是個女人。
“哼…”
見那人冇有反應,霍起卻站起身來,你們搞完事就不想節外生枝?小爺我可不乾。
“給。”
霍起抓起一把筷子遞了過去。
“冇有筷子怎麼吃飯?”
“找死!”
被挑釁的男人顯然沉不住氣,抓起長劍就要拔出,卻被霍起扼住了手臂動彈不得。
紗布之下,男人露出驚訝的神情,這少年身形單薄,力道卻如此之大。
被一個後生製住讓他臉上很是掛不住,隻見他又腿一掃將少年逼退,隨後長劍揮出在空中畫了道圓弧。
霍起連忙後跳,長劍割開了他的麻衣,肚臍露在外麵傳來絲絲涼意。
跋扈慣了的小地痞哪裡受得了這種氣,伸手抄起長凳扔向對方。
後者長劍飛舞,將木凳切成數塊,一一散落在地。
好劍!
“拿來吧你!”
霍起欺身而上,身形撞向對方胸膛,將其撞了個踉蹌,隨後抓住對方的持劍手奮力一甩將這男人摔倒在地,長劍也落在了霍起的手中。
“崑崙…好傢夥,還是名門正派。”
劍柄上的崑崙二字表明瞭幾人的身份,如此橫行霸道實在不是霍起印象中崑崙派的作風。
雖然他也冇見過,但總歸知道七大正派五大邪道。
這崑崙派便是崑崙山上唯一的大派,山中靈氣充沛,門內弟子自然是高手無數。
算得上是七派中上遊的存在。
“既然知道我等的身份,還是知難而退的好……”
見同伴被擊敗,幾人中的女子終於站起身來,嬌小的身軀迸發出驚人的氣勢。